看着她满头的血,顾归晏淡漠的眸子中竟闪过一丝不忍,但目光触及到灵堂中央的那张遗照,很快消去,嗓音冷得骇人:
“喝了这个,我就考虑让你见他一面。”
佣人无声上前,手里端着刺鼻的中药。
“这是国医圣手配的药黎,喝下去之后,将彻底摧毁你的子宫,再也不能怀孕。”
黎颜月僵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顾归晏转动手中的佛珠,声音似淬了冰。
“你这般恶毒,不配生下子嗣。”
七月的烈日灼人,黎颜月却恍若窒息于海底。
曾经戒斋吃素的顾归晏,竟为了黎雪凝,彻底扼杀她诞下生命的可能。
原来,寺里香火供奉的佛走下莲台,怒目动手时,竟比恶鬼还狠。
可是她答应过奶奶,一定要照顾夏夏。
掌心被掐出鲜血,黎颜月哑声道:“好,我喝……”
说完,黎颜月端起药碗,含着泪,仰头一饮而尽。
她这破旧的身躯,早已不奢望生子了。
可为什么喝下去的那一刻,还是忍不住想哭?
不过一刻钟,剧痛蔓延,钻心蚀骨的痛弥漫黎颜月小腹。
她倒在地上,死死咬紧牙关,才没有痛喊出声。
一口血却控制不住溢出,滴落在灵堂的地上。
看着那抹殷红,顾归晏心中莫名烦躁起来。
还未搞清楚情绪缘由,身体先一步转身:“送去医院。”
黎颜月颤着声:“我不去医院,我只要夏夏。”
“顾归晏,我求你……”
顾归晏的背影再没有停留。
一夜洗胃和无麻脚踝手术,黎颜月在手术台上痛晕数次。
骨锉声中,她十指抓烂,冷汗浸透床单。
原来剧痛到临界点,连哭喊都是奢侈。
术后,佣人直接将她扔进别墅地下室。
蚀骨的疼痛未消,她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门突然被推开。
“砰!”
黎颜月如惊弓之鸟,整个人猛地一颤,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。
女佣踩着硬底皮鞋走近,将一团布料劈头盖脸砸在她身上:“换上。”
指尖触到衣料的刹那,黎颜月呼吸凝滞——
透薄的黑色蕾丝,勉强蔽体的剪裁,衣领处还缀着刺眼的亮片。
京市会所里最下贱的坐台女,都未必肯穿这样的衣裳。
“我不……”
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旧伤结痂处渗出细密血珠。
女佣却已粗暴扯开她的衣领,冰凉的指甲划过她后颈。
“顾先生的命令,你没有拒绝的权利。”
车门重重关上的闷响中,黎颜月单薄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。
透过后视镜,她看见自己惨白的脸上挂着几缕被冷汗浸湿的发丝,身上这件不堪入目的衣服勒得她几乎窒息。
车子停在五星级酒店门前,佣人拽着她穿过大堂直上顶层,终于在总统套房外看见了静立的顾归晏。
月光下,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,人散发着清冷疏离的气场,又变回了那个高坐莲台、不染尘埃的佛。
就好像,昨天那个逼她喝药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顾归晏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,抬手示意。
黎颜月本能地往后退着,却被女佣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肩胛。
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,她连声音都在抖:“……你要干什么?”
顾归晏喉结动了动,一把将黎颜月推入屋内。
“这是你欠雪凝的。”
房门重重合上,一身肥肉的中年男人笑得不怀好意。
“啧啧,从前的京圈大小姐,现在却出来卖。”
“瘦是瘦了点,脸还不错。”
“放开……!”
黎颜月慌了,本就不多的布料被粗暴撕扯,男人粗鄙的调戏钻入耳内,交织成恶心痛苦的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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